两日的时间里,即便是窝在珠奴岛上,依旧有数个千岛宗的弟子,不断盘来查去。
宁景很明白,只要一有异动,说不得会有大批的长老高手,会迅速闻声赶来,那位高深莫测的刑宗主,据说已经到了金丹后境,实力深不可测。
听从了黑船老妪的话,宁景沉稳不动,直至在入夜之时,才带着睡眼惺忪的班象,避过几个弟子的盘查,小心跃去了海岸的礁石边。
老妪已经等着。在她的身边,那位摇船的小后生,约莫是失去了黑船的营生,正蹲在边上哭得不能自已。
“你要的东西……另外,还有这具幼蛟骨。”老妪语气不喜。
宁景再无矫情,拿出了那片玄龟甲。
“上修,藏日宗的人来了?”
“刚来了,附近守备的两个长老都去相迎了……宁景,我总觉得,你有一日会回来的,倒不如我帮你寻个地方,先让你在附近安心养伤。”
“为何。”宁景笑了笑。如今的光景,千岛宗,甚至还有藏日岛,可是都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。
“你这人的心思不好猜,明明是个小卒子,却将附近的两个大宗门,都搅得天翻地覆了。”老妪半眯眼睛,“另外,我得到一个消息,在藏日岛的方向,有一个人正在寻你。”
“有人寻我?”宁景百思不得其解。若是赵封的话,实则没有必要,如此大张旗鼓,只怕会被藏日宗发现。
“那人说了,与你是故交,追了你二三千里,才探到你的踪迹。”
“那人叫什么?”
“别人都叫他曜日神君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宁景怔了怔。再复而深思,脑中古怪地跳出一个名字。
“你可知周山令?”
宁景摇头,发现事情越来越不简单。
“两千多年前,有个在周山修炼的洞府野修,突破元婴境后,为了杀死毁他道心的仇敌,向天下所有的野修,许诺了一柄上品道器的彩头。便如现在,你的那位故人,也发出了周山令,向着附近一带的野修,许诺了三枚九转丹的彩头。”
九转丹,是极为难得的丹药,特别在突破金丹境时,嘴含一颗,即便突破失败,也会保住芽床,避免走火入魔。
如此的深仇大恨,宁景已经彻底猜出了名字。
老妪舔了舔嘴巴,有些惋惜地看着宁景,“若是前几日,我收到了这等消息,说不得也要试一下了。”
宁景淡笑,“上修现在的意思呢。”
“我现在……也不大敢惹你。”老妪苦笑了声,“坐黑船离开之后,务必小心一些,除开东南面的海域,到处都是千岛宗的弟子,这事情不算完。当然,若你想留下来,我也有法子帮你的。”
宁景还是不解,仇敌遍地,他留下来作甚。
老妪抬头细细打量,缓缓说开,“藏日岛上,一个赵姓的小船主,被灭了满门。听人讲那小船主,为了不出卖友人,被人开了人皮子,吊在船桅上暴晒了三天才彻底断气。”
宁景嘴角露笑,“便是这个?你固然查到了我在藏日岛的事情,但一个普通的小船主,还不值得我如此。大道通天,哪一步又不是白骨累累。”
老妪冷哼了声,眼神失望至极。她最初的想法,是想将宁景留在这里,帮她对付仇人的。
“宁道友,你不若再好好想想?我与你说,千岛宗的山门里,在灵潭的附近,可是”
“耽误不得,上修若无事情,宁景这就告辞了。”
……
没有情深意切的挽留,也没有故人好友的相送。
一艘黑船孤独地漂入大海。
坐在船头上,宁景没有半分困笼而出的欢喜,此时他的眼睛里有了微微的湿润。他抬起头,远眺着藏日岛的方向,险些压不住胸膛的怒火。
久久,他才压下了怒意,艰难吁出一口气。
“班象,再去检查一遍黑船。”
“宁大兄,我都看了几遍了,没见有问题的。”班象语气委屈。在藏日岛上的时候,他帮着做纤夫拉船,所以对船身结构的事情,并不陌生。
宁景点头。实则在心底里,对于老妪并不放心。来到这里这么长的时间,他能信任的人不多。那黑船老妪在最开始的时候,原本就是想坑他的。
取出幼蛟骨,宁景循着整艘黑船,来来回回摆了个遍。他突然有些庆幸,在藏日岛上没有暴露塑土的本事,如今算得上压轴的戏法了。
“宁大兄是要熬汤了么。”慌里慌张捧着一口大锅,班象急忙发问。
“先不熬汤,你仔细看着,等会若有土沙—